【姜钟】纯白幻想 07
架空武侠风正剧向 短篇
私设爆炸，矫情浅薄，自娱自乐
第七章
姜维做了一个梦，梦到那日他离开蜀山时的情形。他带着简单的包裹，背起长枪，骑上骏马，意气风发地在蜀山一众师弟注视下离开。那时他一心一意想的是取回亮石完成任务，再多想点，还有征讨魔教，还武林太平。
如今他在疼痛中醒来，身体没有半点力气。
姜维睁开眼睛，钟会在他的身边，紧紧地抓着他的手。
“这是哪？”姜维问。
“南安。你中毒了，只有五色教才有解药。”钟会看着姜维的眼睛，承诺道：“我们很快就会到，只要到五色教就没事了。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姜维想要坐起来，却用不上力气，只是捏了两下钟会的手。
“怎么了？还疼吗？我这里还有止疼药，你再吃几颗。”
姜维摇头，还是拉着钟会的手，想要自己坐起来。
这一次钟会终于懂了他的意思，一手揽起姜维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。他们的距离很近，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，热度传递给彼此，钟会却生不起半点旖旎的心思。
“钟会。”姜维突然说道。
钟会顿时慌了，犹豫了下应道：“嗯。”
“你是魔教使者。”姜维继续道。
钟会反驳：“是五色教。”气势随后弱了几分，但还是坚持为自己辩解：“我并未欺骗你，只是你从未问过我，我也就没说而已。”
姜维笑了声，道：“我没有怪你。”
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，却是这种平淡的包容让钟会更加内疚。
钟会听惯了别人的非议，对此虽然不大高兴，也未曾放在心上过。他从一个普通的孩童成长到五色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使者，哪一次不是费尽心力用尽了手段，流过的血换来如今的地位，没有什么地方需要后悔。
唯独面对姜维时，钟会开始惶恐不安，他害怕姜维会听到外界声音，误解他、讨厌他。姜维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，一身正气信念坚定。钟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，又害怕会被拒绝，因此毫不犹豫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。
他们本该有更多的时间透过世俗的面纱去了解对方眼中的自己，如今却没有机会了。
钟会讲了另一个故事，那是他眼中的五色教。
钟会加入五色教时，它就已经不再是曹家的天下了。曾经的辉煌宛如过眼云烟，取而代之的是曹家后人不掌权，各个宗族势力僵持不下，五色教面临分裂局面。因为父辈关系，钟会早早地接触到了各个宗族。随着司马家势力逐渐扩大，分裂的局面并没有缓和，反而更加激烈。
当今小到各个门派，大到整个江湖，混乱不堪风波频起，就是因为长期以来江湖无固定规则，无人可担高位约束众人。钟会帮助司马家夺权，目的是为了统一五色教，进而制霸江湖。他要做规则的制定者，秩序的维护人，他要站在普天之下最高的位置，俯瞰芸芸众生。
钟会道：“我的确不是一个满怀善意的人，但我从未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。五色教名声不好，我的名声不好，并不是因为我们坏事做尽。天下之大，哪个门派从未起过争执，行走江湖，谁的手上没有几条人命？不过是因为我们五色教势大而已。势弱者害怕我们，于是联合起来，视我们为魔教。若是他日另有什么教派壮大起来，也免不了被人仇视。”
钟会急于向姜维解释或是说证明什么，可又心里扭着股劲儿觉得委屈。
姜维道：“我只是想多知道些你的事情，并不会因为你是谁而与你生出芥蒂。”
钟会抱着姜维，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姜维肩上，低低地嗯了一声。
风吹起马车的帘子，窗外树木葱茏，生机无限。
从钟士季到钟会，这之间有多少差别，又有多少距离？对于姜维而言，没有什么区别，还是他爱的那个人。于蜀山而言，一切都变了，他从普普通通的魔教信徒，一个被迫听从指挥的无知属下，变成了魔教使者，变成了那个手拿屠刀发号施令的人。蜀山可以原谅钟士季，但绝对不会放过钟会。
如果他们没有身怀绝世武艺，如果不是恰逢动荡乱世，他们的分歧或许不会如此尖锐。可惜，现在他们的矛盾不再只是一块亮石这么简单，而是对立的两个人隔着深渊鸿沟相对无言。两个人的分歧成了两个门派的对峙，他们注定走向割裂，永远无法和解。而决裂到来之际，又会是谁先提起刀剑刺向对方？
钟会和偷取亮石之间的矛盾曾经让姜维难以取舍，而五色教与蜀山的矛盾却不需要他做出选择，他只有被选择的余地。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为钟会献出自己的生命，但是身为蜀山弟子，他没办法站到钟会的身边。不是姜维无情，只是情义难全，身不由己。
从一开始，他们之间就有诸多隐瞒，注定要相互亏欠。
行至五色教，没人敢拦车检查，一路畅通直达钟会住处。
姜维被送到了房间里休息，钟会则亲自去五色教的仓库里选药，煎好了端去。别说教里的人第一次见钟会这般亲力亲为了，实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做到这般程度。
姜维服了药，疼痛稍缓，眉目也舒展了些。他所中之毒不会要人性命，而是断其经脉，废人武功。曹婉仙拿它来对付钟会，是知道对于钟会来说武功尽废便是生不如死。只是她不知道这毒最早就是出自钟会之手，没有人能比钟会更了解它，因而也能及时抑制毒物扩散，保住姜维经脉。
尽管如此，钟会对于曹婉仙还是恨得咬牙，看到姜维时则满是心疼和内疚，变化之大速度之快让姜维忍不住笑了。
“你还笑得出来？”钟会瞪着眼睛，有些生气。
“看着你这样关心我，我为何笑不出来？”姜维道。
钟会坐在床边，双手抱胸，道：“可是我就笑不出来，反而烦得很。照顾人真是麻烦，你以后不许再受伤，我可不想照顾你了。”
姜维道：“好。我以后不会再受伤。”
钟会满意了，道：“这还差不多。你要对我有点信心，我可是五色教的使者，没人能伤得了我，是我要保护你，不是你来保护我。”
姜维笑笑，点点头，道：“我已经没事了。之前五色教传信找你应是有急事，你还是先去见兄长吧，别耽误了时机。”
钟会道：“那我先去见兄长，你在这里休息，若是有事就叫屋外的人。”
钟会走后，姜维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，而是打探起这间屋子。这里是钟会休息的地方，从物品摆放能看出主人有些随性，珍宝与寻常物品混在一起，没有区别待遇。他不爱钱财，也不慕名利，对于生命也不大在意，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么。
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发现，看来钟会并不会把五色教相关的事情带到休息之处。
钟会很快就回来了，一见到姜维就抱怨起自己的兄长，明明是他写信催自己快些回到南安，他本人却不在这里，不知道带着亮石去哪里了。五色教内的事务堆积如山，他一时处理不完，索性先放着，等明日再去处理。
此后几天，在每日药汤调理下，姜维的经脉恢复了有七八成，武功过些日子就可以全部恢复了。钟会本该高兴，却也有自己的私心。若是姜维的身体恢复了，他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五色教了。钟会数着日子，等姜维何时与他告别。
入夜，钟会忙完了五色教的事务，匆匆回到自己的寝屋。他明明是五色教的使者，教里大部分工作却落到了他的头上，想见姜维一面还要挤出时间。
姜维轻易地察觉到了钟会的不满，道：“最近教里出了什么事吗，看你天天都如此辛苦。”
钟会坐在他的身边，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迟迟不回来的兄长、总是把事情搞砸的手下、没什么威胁但是非常讨厌的几个门派。他没什么顾忌，言辞也不太好听，只是语气加了几分慵懒，不像是在数落谁，倒像是在撒娇。
末了，钟会突然话风一转，问道：“你身体恢复得如何？”
“已经好多了。”姜维道，“怎么我恢复了你还不高兴？”
“因为你要走了。”钟会道：“如果不是你为了救我而受伤，我们早就分别了。你还有自己的事情，我不能再耽误你的时间了。”
姜维问：“你希望我离开吗？”
钟会道：“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问题。我的选择对你而言有意义吗？”
姜维沉默了会儿，道：“有。我想知道你的想法。”
“别走。”钟会道。
姜维当然不会轻易离开五色教，但是听到钟会亲口挽留他，心里还是免不了震动。他从未如此冷静，因而感受到了平日里被自己隐藏起来的贪婪。
“我不走。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姜维道。他的目光里是深情，言语中是真挚，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感情。可惜没有人能想到情感和利用从不矛盾。
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个过渡章，还剩两章就放完了，毕竟它是个小短篇。
形容一下小姜的心态就是：我是成年人，我全都要。以及谈恋爱吗，把你门派全灭那种。（听上去真的很像渣男，但是他真的不是）
想去看看士季，然后问他要个同人授权，要不是因为疫情早就去了，希望他不要生气，生气的话可以来我梦里我们当面聊聊。曹老板和策哥的授权已经要过了，所以我写曹郭和策瑜的话就算合法了（理直气壮）
谢谢支持